状元红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教授、中国消费者协会专家委员会专家委员 吴韬：事实证明它并不是0元，如果是0元的话，作为一个普通消费者，会朴素地认为所有的课程都是0元的。事实上，作为一个商业机构，0元只不过是挖的一个陷阱，把我引诱到社群当中来，然后再不停地用各种信息轰炸我，诱使我购买消费更高的产品，这个过程肯定有误导性在里面。

专家表示，“0元购”“0元学”本身并不违法，但无论是黄先生的遭遇还是记者的体验，对方这种先以0元就能学会某项技能为诱饵吸引学员上课、入群，然后再以虚假的、夸张的话术来诱导学员购买其付费课程的行为，已经涉嫌违反了以下几部法律法规。

近几年，随着短视频平台的普及，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通过打赏、广告和直播带货等方式在平台上赚取收益。点赞量和浏览量高的视频不但能够吸引更多用户观看，提高平台的推荐度，进而还能吸引更多粉丝关注，为后续的商业化运作奠定基础。因此，看到对方制作的视频短时间内有这么高的点赞量和浏览量，不甘心的黄先生再次缴纳了2992元的报名费。

针对这起案件，上海警方目前已查冻涉案资金1000余万元，对20名嫌疑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前不久，深圳市公安局龙华分局接到一起公司代运营诈骗投诉。经过民警的侦查，他们发现这家公司就位于深圳市龙华区的一个写字楼内。

尽管感觉不对，但因为已经交了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在这个APP上面继续学。没过两天，对方给黄先生发来几个生活知识的小视频，让他转发到自己的视频账号上试试效果，没想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黄先生说，当时对方承诺报名后会建一个10人的小群，由老师亲自带着进行小班教学，信以为真的他就赶紧缴纳了2990元的报名费，随后对方给他发来了一个叫趣学的APP账号和密码，并告知了他每次上课的时间。

上完几次课记者发现，这个说是学习视频剪辑的直播课剪辑知识没教多少，更多时间都在吹嘘短视频带货和直播带货到底有多赚钱。课程进行到后几天，主播更是把主要精力都花在了兜售其2580元的付费课程上。

除违反以上几部法律规定之外，记者调查发现，不少在线免费培训课程噱头很大，但培训机构往往没有资质和证书，更没有教育部门的监管和评估。有的课程内容东拼西凑，在网上一搜就有，有的涉嫌虚假宣传、欺诈、侵犯他人版权等违法行为，甚至还会牵扯变相高利贷、软暴力催收等违法行为。近日，警方就破获了几起“0元学”及同类型案件。

打开黑猫投诉平台记者发现，“0元学”词条内共有近4000个相关投诉。投诉事由多种多样，但万变不离其宗，前期宣传“0元学”“0基础学”的课程，让这些学员最终都掏了钱。

经过半个月持续不断地在12315平台投诉，黄先生第一次的学费终于退回了一半。但第二次黄先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近3000元的报名费一分钱也没要回来。

上海市公安局奉贤公安分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张文韬：这些所谓的培训课程都是团伙成员从互联网上东拼西抄后自行录制的视频，所谓的套餐涨粉，也只是公司购买的僵尸粉，根本不会产生购买成交量。

记者看到，群里很多报名的人自称是退休人员、宝妈、农民，对于一些暂时拿不出钱的学员，主播甚至还给出了分期付款的方式，当然其中也不排除有不少人是托儿。从第4天开始，对方看到记者没有花钱报名，便每天从早上7点多到凌晨1点多持续给记者发信息，其间还发了一条长消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到了第6天甚至干脆把2580元的价格降到了1980元，变着法劝记者报名。

黄先生觉得，2990块钱的课刚上两天，就又让再交29800，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套路吗？意识到上当受骗的黄先生开始要求对方退还2990元的学费。没想到，钱还没退回来，几天后，黄先生再次被这个网络平台推送了另一家深圳公司的“0元学”课程。

黄先生的遭遇并不是个案。记者浏览多个网络平台，发现类似的广告比比皆是，五花八门，0元学配音、0元学书法、0元学易经……记者随机点开了一家账号主体为北京时代光华科技有限公司的0元5天剪辑直播课，添加所谓的老师微信之后就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4月5日晚上8点，课程开始了。

消费者 黄先生：类似于网课，录好的。进去等于是学大课，几百人一起学。主讲老师没有加我微信，也没有建群，跟他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深圳市公安局龙华公安分局刑事警察大队民警 许茂府：一个是销售部，一个是运营部，还有一个是售后部，最后一个是教学部，总共四个部门组成。销售负责招揽客人，运营的话就是帮这些被害人运营网店，但实际上他们也不怎么会运营，所以公司在这一块需要的人手也不多，主要放在销售部上，他们的员工就像正常员工一样上下班，外观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搞诈骗的公司。

根据线索，上海奉贤警方近期捣毁了一个20人犯罪团伙，经查，从去年4月起，吕某等人经营的某科技有限公司，以0元学习剪辑课程，短视频带货赚取高额利润等为噱头，吸引中老年人购买所谓培训课程。

消费者 黄先生：打过去钱，他一给我看合同，跟他课上说的条款完全不一样。我的心就凉了一半，完了，又上当了，这钱又白拽了。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教授、中国消费者协会专家委员会专家委员 吴韬：比如反不当竞争法明确规定，经营者不得做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也有几乎相同的禁止性规定，而且这种行为最终损害的是消费者的知情权以及公平交易权等合法权益。另外，还有一部法律也很有针对性，那就是广告法，广告法禁止做虚假广告，另外，针对教育培训行业，对他们的广告，还有一个特别性规定，不能明示或者暗示对培训效果做保证性承诺。

在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后，办案民警决定对这个犯罪团伙实施抓捕。天上不会掉免费的馅饼，如果有，多半也是陷阱。业内人士表示，对于“0元学”培训套路，消费者首先还是要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甄别能力和法律意识。如果发现自身合法权益被侵害，要及时向消协投诉或向监管部门举报。此外，发布信息的网络平台也应该切实承担起监管责任。

消费者 黄先生：现场制作一个短视频放烟花的，标题怎么制作，制作好放出去，当时8点，过2小时看有多少人点赞，看有多少收入，到10点，他打开新制作的短视频，真的几万个点赞量、几万个浏览量，后台数据确实几百块钱进账，所以第二次给我洗脑，我为什么愿意赌一把就是在这儿，他确实操作让你眼见为实。

消费者 黄先生：改天再看这个小视频，点赞量、关注量都上万，甚至十万加。第一次感觉很神奇，特高兴，以后能挣钱了，确实挺开心的。客服就说，说明你这个账号挺特别的、有潜质，我会让我们院长或者另外一个高手带带你。院长加完了微信，又跟你讲好多怎么做带货、橱窗。他说再交29000元，直接给你做直播账号，你啥都不管，我给备货，给你操作，到时候赚钱都是你的，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状元红前不久，天津的黄先生向记者讲述了自己两次参加“0元学”的经历。2023年5月，他无意中进入到某网络平台一家湖南公司的直播中，直播号称0元就能学会视频剪辑。由于平时就很喜欢在网络平台上发短视频，也期待能借此在业余时间做一份副业，黄先生便添加了对方微信，进入一个微信群免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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